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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读张爱玲
  来源:本站原创  日期: 2010-09-10

“年轻的人想着三十几年前的月亮该是铜钱大的一个红黄的湿晕,像朵云轩信笺上落了一滴泪珠,陈旧而模糊。老年人回忆中的三十几年前的月亮是欢愉的,比眼前的月亮大、圆、白;然而,隔着三十年前的辛苦路往回看,再好的月色也不免带点凄凉。”这是张爱玲小说《金锁记》中的一段话。不知道究竟是出于何种原因这几天来我的床头一直放着张爱玲的小说,那么薄薄的一本、两本、三本,……大概会有十二本之多吧。

 

张爱玲的小说大部分是关于男女间俗而又俗的题材,比如感情,比如婚姻,比如生活……我尽管不能确切地知道女子们喜欢张爱玲的原因,但我或许会对张爱玲本人所描绘的那个由男人与女人组成的世界产生兴趣。上帝创造了男人与女人。人世间最基本的关系:男与女。维系这种关系的是种族繁衍的本能,但丰富这种关系却是更广阔的东西:政治、经济、文化等。在人的世界中,男人与女人只有在相互的关系中才能抓住灵魂深处的安详,才能印证自己的价值。男人通过女人来实现自己,而女人通过男人来实现自己。男女交流、融合的失败,是人最悲哀的失败。

 

我想张爱玲是一个奇迹,一个传奇。有人说,张爱玲是女人中的极品。不错,她是一个才女,但她的才气只能是作为她所处的那个时代的昙花一现,就连她作品中那浓浓的悲凉与孤独便正是她自己的经历所决定的。作为女人,她是孤独的,甚至有些凄苦。她自小生长在一个父母失和的家庭中,父爱与母爱的缺失造就了她孤僻的性格。后来,她认识了生命中的第一个男人(除父亲外),胡兰成。他们很快同居并结婚,然而他们之间却是有分歧的,我想这主要是在胡兰成。作为一个有才气的作家张爱玲,作为一个女人,她渴望的是他对她的爱以及稳定的生活,而他——胡兰成却是用情不一的男人,一个花心的男人。即使是分手后,张爱玲也一直念念不忘,毕竟他是她生命中的第一个男人,我想这种伤害是刻骨铭心的。再后来,张爱玲孤身一人流浪在美国,她想有一个依靠,然而生活却又是那般无情,她最终是在十分功利的情况下找了一个比自己大二十几岁的男人赖雅。可以想见,他们之间是不会有真正的爱情的,我想他们之间的结合,是生活(命运)再一次给张爱玲开了玩笑。自古红颜多薄命,这话是不错的。七十几岁的张爱玲最终孤身一人死在异地他乡。很惨。

 

张爱玲就这样去了,但我想她的那些作品会留下来,并且永久地传下来,尤其是众多的女孩子会喜欢她,她的小说,她小说中淡淡的哀怨。伊朗古诗人曾这样说过“人世间,起码一事是真:此生飞逝!”就是说我们最终会死去。花只能开一度。一度的光芒,只能在记忆中闪烁,手势般地,一晃而过。一切的开放,都定格成美丽的苍凉的手势。

 

偶然相遇时的那份惬意、心跳,得意时那份荣耀,青春的那份梦幻……沉没在生活庞大厚重的影子里。草地上放风筝的孩子,相互嬉戏,无忌地欢笑,转眼间地上的青草不再,到处是成人的目光,设防的,警戒的。成长是一个放弃的,或者说,不得不舍弃的过程。比如某件同样的事情或游戏,是你童年乐此不疲的,可突然之间你便不能再玩了或不能再十分坦然地去玩了,这便是成长所要付出的代价。我想,成长固然是可喜的,但我们为此付出的代价也是惨重的。

 

其实,在现实里,大多数人都是随波逐流的,他们从来不曾意识到,也许可以改变生活的轨道。他们曾有过不少的机会,但又让机会从手中溜走,命定地,过他们要过的那种生活。生活中,我们本该抓住许多东西,本该做好许多事情,可眨眼间,时光就这么流逝了,只留下遗憾好深好深。可见,我们的惰性是无可奈何的东西。

 

我所居住的公寓在校园的西角,围墙把我与外面空旷的野地隔离开来。当我写到这里时,远处传来口琴声,忽断忽续,如同婴儿的哭泣。没有月亮。或许墨灰的天上有几点残星?天气凉起来了,我没有出去看一看的心情。

 

口琴再次传来,“每日每夜,你走进我的梦里,我感觉到你,我看着你跨越时空向我走来。我心依旧,永远,永远……”这是十分熟悉的调子,我想它正是那首经典的《我心永恒》。它正切合我此时的心情,在这样的一个夜晚,跨越六十余年的时空隧道,与这样一个天才的女作家张爱玲凝眸相对。

 

 

          (菏泽社员  侯长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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