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山脚,水井边。 一株杨柳点亮一山春色。 顿足,撤步,我用手机拍下她绰约的风姿。 北方植树偏爱种柳,其中又以垂柳居多。垂柳以她的婀娜,以她的柔美,赢得了人们的青睐。 然而,从幼时起,我却偏爱杨柳。 原因之一:刚开春时,垂柳和杨柳都会早早长出“柳枣儿”。“柳枣儿”不是枣儿,它是早早发出的花儿,满满地挂于枝头。在物质相对匮乏的年代,“柳枣儿”是孩童们对春天最美的回味之一。 小孩子知道“柳枣儿”好吃,多是从大孩子那儿得到的经验。但经验的领悟,有时未必尽得精髓。比如,当我和几个小朋友尝过大孩子递来的甜中带香、后味醇美的“柳枣儿”,也兴冲冲地跨过村边的小河,攀上河沿上4个孩子才能合抱的巨柳,撸了一把正当时的“柳枣儿”塞到嘴里……那种透彻心底的酸爽——呃,不——是苦涩,现在想起来仍在心中挥之不去。 后来才搞清楚,垂柳的“柳枣儿”味苦,杨柳的“柳枣儿”味才甜。得到甜头的孩子们自然趁着大好春光,肆意享受大自然的馈赠,甜美生活的韵味于是深深地扎进孩童的心底。 原因之二:截下一段杨柳枝,去掉叶子,略使劲一扭,就能把树皮完好的褪下来。用铅笔刀将两头儿裁齐,将一头儿绿色的表皮轻轻刮去,留下白色的内层。用牙齿咬一咬这内表皮,鼓起腮帮子,尽力一吹,清冽的哨音便会冲天而起,直达云际。在初春的大好时光里,村里村外,这样清脆的哨音相互应和,把春的气息尽情播扬。 但垂柳枝的树皮很难完好的剥下来,因此能够做柳哨的,只能是杨柳。 由于这两个朴素的原因,我自小就对杨柳更加偏爱。 而且,相比于垂柳,杨柳也更有风骨。在柔的外表下,有一股“刚劲”蕴含其中。在风的吹拂下,有一股“真我”显露于外。 自古以来,“文人”“墨客”往往喜爱柳树。其中垂柳似乎更加受到“墨客”的偏爱,她的风采频现于各种优美而富于意味的画作中。杨柳好像更加得到“文人”的认可,如“昔我往矣,杨柳依依”“沾衣欲湿杏花雨,吹面不寒杨柳风” “草长莺飞二月天,拂堤杨柳醉春烟”等名句,千百年来人们依然传颂。 在这明媚的春天里,面对这一株明媚的杨柳,我诗情满怀,奈何却没有足够的才情将她赞美。只得将她摄进脑海,捎带着,勾活一湾清澈的春水。(社烟台市委副主委 张桂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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