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忆少年趣事看祖国巨变
  来源:本站原创  日期: 2009-08-17

 

金秋时节中华人民共和国即将迎来60周年的华诞。60年一个甲子,我作为一个生在新中国、长在红旗下的“60后”,回忆少年趣事,对比当今盛世,不也折射出祖国的巨大变化吗?

 

我是六十年代后期出生在鲁西北一个普通农村的。那时没有上过幼儿园,上小学时的教室是借用一家农户(未婚民办女老师家)的三间土坯闲房子,没有门窗,用的是用土坯砌的土课桌,冬天冷飕飕,后边还停着一口棺材,因为失火烧得黢黢,本来是为她家80多岁的奶奶准备的,没想到被她独身的大爷占去了。她50多岁的大爷给队里养猪,据说有一头猪掉到田地里一口废井里,他趴在井口捞猪,不幸自己也掉到井里被淹死。在这一个教室上课的不光我们自己村的学生,还有邻村的,从一年级到三年级都是在一个教室上课,而且只有一个老师。上学伊始,语文课本上第一课就是“我爱北京天安门”、毛主席万岁,所以每次买了个什么笔之类,看看好用不好用,首先写的几个字就是“毛主席万岁”。如果钢笔尖坏了,那时还经常有专门修理钢笔尖的。

 

唐山大地震发生后,我们只好在几棵大柳树下上课,毛主席逝世时,感觉好象天要塌下来似的。听念高中的哥哥说他们到公社里收看电视,播放毛主席追悼会的情景,那还是第一次听说电视这个“怪物”,其实那时候连半导体收音机也罕见。粉碎“四人帮”后,家里的有线广播天天喊的是“打倒王文元,打倒张春桥,打倒江青,打倒姚文元”,反复多次,至今余音绕梁。

 

那几年生产队里种地瓜特别多,按人口分配,当时院子里、屋子里到处是地瓜,屋顶上是半干不湿的地瓜干,赶上连阴雨,地瓜干发霉,黑呼呼的。那时家里人口多,用的是十二印的大锅,母亲经常煮地瓜,一煮就是多半锅,挑着好的人吃,剩下的喂猪。后院里的二大爷,年轻时身强力壮,垛墙垛得好。据父亲说我家的房子、院墙多数是他垛的。后来,他有病了,到我家来玩,父母都是招呼:“快给你二大爷找烟”,那时的烟也就是一角钱左右的“大前门”、“丰收”、“巨轮”之类牌子的。二大爷快不行的时候,最想吃的就是油条,是让我那读高中的哥哥从公社驻地买回来的,因为只有那里才有卖的。那时候,生产队里有一片苜蓿地,是为队里的牲口生产饲料的。春天,苜蓿长出了嫩芽,晚上姐姐和其他院里的姑娘们就偷偷到地里弄来一些,母亲掺上一些玉米面,放点盐,蒸成糕,或者做成菜饼,无异于人间美味。现在市场上也能买到,自己在家里再做,却没有当年的香甜了。

 

那时放学后作业不多,主要任务就是拔猪草,春天麦苗返青时,一些有名无名的野菜也争先恐后的长出来了,幸运的话有时还会碰上一只黄绒绒的小野兔,如果能逮住,就更加快乐了。再就是捡柴禾。春天主要是用三叉刨茅草根,晒干再烧。春夏之交,主要割蒿子,这东西即使晒干了,烧时也是浓烟四起,熏得人睁不开眼睛。麦后,要捡拾翻过地后的麦根。秋天当然柴禾就多了,用筢子搂玉米叶、豆叶、树叶。冬天,田地里基本没有什么可拾的了,就到苇子湾除苇根。这时天寒地冻,冰上能担得人,苇子当然已经被人割走,但每天冰上露出半手指那么高的苇竿,先用铁锨铲掉,然后用扫帚扫成堆,用筐背回家,晒干,这东西比较耐烧。

 

那时,一个村里也没有几辆自行车,记得有一次一个远房舅舅骑一辆旧自行车到我家来玩,我那两个十六、七岁的姐姐兴致勃勃的推着他这辆车跑到北洼的场院里学骑车,甚至骑到了路边的水沟里,幸亏是冬天,没有水,不过最后还是学会了。那时,农村儿童几乎没有什么玩具。男孩一般就是玩砸杏核、抽老牛(用铁锨把粗的圆木削成的陀螺,底部砸上铁珠),尜尜(gá用木棍削成的一种儿童玩具,两头尖中间大),用自行车链子造洋火枪,用弯曲的铁丝推车圈。女孩就踢毽子,来房子(在地上划出图形,单腿独跳踢瓦片),到也其乐无穷。

 

那时全国都在学习南京路上好八连,穿衣是“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各家各户孩子都多,衣服都是大的穿了,小的穿,补丁一个罗一个,洗的没有了颜色。小时候,父亲给买的海军背心穿着着实骄傲。中学时,大姐用黄色的卡布缝制的四个兜的褂子,一穿好几年,还怪神气的呢!记得有一年秋天,读初中的三姐要参加篮球比赛,老师要求都穿秋衣,那时没有秋衣,就找人去借。当时全村只有一个在公社中学读高中的男生整天穿着一件紫色秋衣,那也很让人羡慕。借来,母亲先洗一遍,结果我看到洗了好几水,水仍然浑浊不堪,可见他穿得有多脏。

 

那时的精神生活着实贫乏,除了学校发的语文、数学课本,再无他物。当时,我们村里有个油石厂,是南方(实际是江苏)人来开办的,村里的少数男女劳力在那里当工人,记工分,年底分点红,所以我们村当时在周围是算富裕的,村里基本没有光棍。父亲当时在工厂里当业务员,经常到南方出差。每次回来,就从马鞍山市居住的大姑那儿把表哥们的一些连环画带回一些,《桐柏英雄》、《鸡毛信》、《小英雄雨来》等给我贫瘠的童年留下些许美好的回忆。现在算来,林彪出逃应该是71年,那时我才6岁,才认识几个字,因为正在搞“批林批孔”运动,所以从邻村小卖部花9分钱买来的关于批判“孔老二”的连环画至今还有印象,只是连环画的题目忘记了。画的当然是孔子狰狞的面目、可怜兮兮的形象,还有“克已复礼”,虽然很长一段时间不知道什么意思,后来才知道是林彪室内悬挂的孔子名言。有意思的是,长大后竟然到了孔子的老家--曲阜上了大学,至今我们仍然在学习引用孔老夫子的言论。那时冬天农村最大的娱乐就是看电影或者听说书的。电影那时看的还真不少,像《闪闪的红星》、《地道战》、《地雷战》、《铁道卫士》、《决裂》、《平原游击队》《铁道游击队》、《金光大道》、《暴风骤雨》等,无论哪个村放电影,天一黑,家家户户都提前做饭,好让等不及的孩子们吃了饭搬着板凳占地方,很多电影都看过多篇,电影里的台词往往还能背过。甚至能活学活用,将电影里的台词用到某个人身上。说书的那时也比较常见,往往有两三个说书艺人,在大队书记家里吃了晚饭,在院子外边点上贼亮的嘎石灯,喝口水,清清嗓子,便开始了。说书人有敲鼓的,有说唱的,有时手里还拿个铙拔之类,一晚上咿咿呀呀,嘶哑着嗓子,什么内容那时还不甚懂,说到高潮处,观众发出一片叫好声。往往说到深夜,孩子们在大人怀里睡着了,还没有收场。

 

小时候,孩子们最向往的就是过年了。特别是大年初一大清早,天还不亮,各院里的孩子们就集合起来,东院、西院的拜年磕头了。随着一阵阵噼哩啪啦的鞭炮声,孩子们一般都循声而去,争捡没有响的哑炮。有一年大年初一,我捡到一个没有炸坏的两响皮,在前边放进一个鞭炮,我拿着,大爷家的二哥点火,结果鞭炮响了,两响皮里还有一节也响了,结果把我的手炸得漆黑发麻,过年穿的新棉袄袖子也被炸掉半截,棉花还冒着火星。二哥吓的跑了,我也傻了。幸亏来拜年的院中嫂子反应快,抓住我的胳膊就摁进院子里的咸菜缸。最后只好借别人的旧棉被穿了一个年下。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从此以后,每到过年,我只是远远地看着别人点炮,不敢轻举妄动了。

 

上初中时,家里没有钟表,早晨上学,都是父母听凭鸡叫几遍叫我起床。记得读初一时,那年冬天的一个早上,我一觉醒来,发现窗外光亮如昼,心想一定是睡过了,便急匆匆穿上衣服背上书包上学去,平常一起上学的伙伴小石头我也来不急等他了,在他家房后墙上踹了几脚,就急咧咧地大踏步奔向四里多地外的西寨中学了,出乎意料的是学校里寂然无声,一个人也没有,我朝空中一看,原来朗月高照,如同白昼,这时我才有些害怕,便站到一个单身男老师门外,一直等到别的学生到来。

 

小时候,全村只有生产队里有一个平板车,有一间冬天的一个晚上,一对车角被人偷走了,但还是很快就破了“案”,原来是被本村的一个小伙子偷去了,生产队就组织召开批斗会,大官(群众对大队书记的称呼,我们那时孩子一哭,大人就吓唬说你再哭大官就来了,孩子们就吓得不敢哭了)在那里慷慨陈词些什么,俺记不住了,只是记得那小伙子手举着偷去的车角,他的母亲只是哭,结果因为他名声不好,家里又穷,一直说不上媳妇来。后来,经过他一个院中嫂子的介绍,娶了个二婚的,那女的原来婚后不曾生育过,和他结婚后,连生两个儿子,现在他的两个儿子也到了娶媳妇的年龄了。

 

少年趣事还有很多,总的印象是物质匮乏,精神单调,算是一种灰色的记忆吧。改革开放三十年后的今天,伟大祖国建设一日千里,变化日新月异。现在,即使农村的孩子也不用放学后给猪拔草,到处拾柴了,他们不仅衣食无忧,而且看上了彩电,甚至有的用上了电脑、手机等电子产品。他们与我们当年相比,生活学习条件大大地改善了,由此视野开阔了,知识面拓宽了。我们有理由相信,在中国共产党的正确领导下,国家建设已经步入快车道,只要我们齐心协力,奋发图强,祖国的明天会更加美好!

 

                             (戴连强  德州市政协常委、九三学社德州市委秘书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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