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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启华 山东工商学院教授、九三学社社员
“十五”期间，我国经济发展迅速得益于对外开放政策，其中吸引外资特别是跨国公司的直接投资和技术转移是促进我国经济发展的重要力量。传统上，我国各地区吸引外资政策主要集中在区位优势、地区开放度、税收等优惠政策、基础设施和硬件建设、“软”环境等，到目前为止这还是我国吸引外资的主要因素。但随着世界经济一体化发展，各国都在更深层次上制定吸引跨国公司直接投资政策，其中典型的是如何通过“拉长”产业链条加速本地区的产业集聚。曾经在我国各地引进外资中有举足轻重作用的优惠政策，如今对外商的吸引力已经退居次要地位，一个地区的开放程度也随着加入WTO的进程而削弱，与地方产业关联效应更加被外商重视。这说明中国吸引外资已从依赖优惠政策和开放程度的阶段上升到新的阶段，各地应注重在产业的技术关联性的更高层次上发挥吸引外资的优势。现对我国在“十一五”期间吸引跨国公司直接投资提供如下政策建议：
1．在产业关联性的更高层次上发挥吸引外资的优势。在外商对华直接投资起决定作用的因素中，地区开放度的影响大于地区产业关联，地区产业关联的影响又大于优惠政策的影响。曾经在我国各地区引进外资中有举足轻重作用的优惠政策，如今对外商的吸引力已经退居次要地位，一个地区的开放程度也随着加入WTO的进程而削弱，地区的开放度和产业关联效应更加被外商重视。这说明中国吸引外资已从依赖优惠政策和开放程度的阶段上升到新的阶段，各地应注重在产业关联性的更高层次上发挥吸引外资的优势。
2．优先发展与跨国公司技术纵向互补性强的产业。按照赫希曼提出的“优先投资和发展的产业必定是关联效应最大的产业”的结论和本文研究结果，对我国各地区产业结构的调整有一定启示。一些地区应该优先发展与跨国公司互补技术关联性强的产业，通过技术的互补性实现产业的扩张和优先增长，并逐步扩大对产业链其它环节的技术外溢，带动整个产业部门的发展，进而提高一个地区乃至国家的持续竞争优势。
3．加强本地区的技术进步。首先，以往各地区在吸引外资方面特别强调地区开放、优惠政策、区位优势以及环境要素，很少关注本地区上游、下游产业的技术进步。据上述，地区还要加强与跨国公司技术有关联效应的前向联系（或后向联系）产业的技术进步，既有利于吸引外资，又有利于形成本地区的产业集聚。其次，要关注跨国公司的传统技术和互斥技术的投资走向，加快发展跨国公司向外转移的产业中的纵向互补技术或横向互补技术，吸引跨国公司的产业转移。再次，发展那些即使与跨国公司有冲突的横向互补技术在某些领域也有利于吸引外资。
4．传统产业的区域集聚要和产业的关联效应结合起来，才能发挥对FDI的吸引作用。目前我国很多地方专业化产业都是那些传统、成熟型产业的集聚，这种地方专业化产业层次较低，并且还存在这样一个缺陷，即有可能导致该地区绝大多数资源都集中在一个产业，因而并不一定对吸引外商直接投资有利。另外，由于过强的专业化也可能造成差异性产业集聚水平降低。而产业的多样性能使产业向多样化发展（前向发展、后向发展和横向发展），更有利于吸引外资。
5．充分利用跨国公司在华投资中的技术外溢效应。跨国公司在华投资能给中国带来技术的衍生（technology spin-off），也就是所谓的技术外溢，这是必然结果，从而全面提高我国相应行业的技术水平，甚至还可以带动其它行业的发展。人员培训效应：通过外资企业对当地管理人员、研发人员的培训投入提升当地人力资本存量；链接效应：通过外资企业与国内上、下游企业的技术链接，带动我国企业的技术进步；通过示范效应，加快对跨国公司衍生技术的吸收。
6．对我国东西部地区吸引外资的启示。中西部地区受区位影响，在对外开放上要劣于沿海地区，但可以通过增强地区产业关联进而增强集聚力来吸引外资。西部地区在现有的条件下，要充分利用劳动力成本上的优势，注意引进外向化程度较高的内资或外资企业，特别是中枢型产业，它们或者已是东部地区产业升级中欲转移的行业，通过这些行业中的企业迁徙，促进西部地区投资环境特别是区域开放度的改善，以强化产业的关联效应，提高吸引外资的优势。沿海地区由于外资带来的经济发展、人均收入提高，使得以前劳动力成本优势逐渐减弱，而人均收入提高带来的有效市场需求扩大对外资的吸引力较小，不能抵消高工资带来的影响。这样东部地区需要改变传统的吸引外资方式，转向提高产业的关联效应来吸引外资。现在许多地区已经开始意识到这一点，例如，有的地区通过“拉长”产业链增强本地区的产业集聚，以利于更好地吸引外资。又如，无锡高新技术开发区能被称为“日资高地”，是以互补技术为基础的。在那里投资的日资企业主要集中在电子产业，在日本微电子、半导体产业外迁过程中，由于华晶集团等以日本半导体技术为背景发展起来的企业，与日资企业形成了较强的技术互补，所以日资的这类投资项目大都选在无锡进入中国市场。
另外，可以考虑错位竞争和重点支持战略相结合，加强各地区引资政策协调。考虑到中国经济发展的不平衡性，应确立不同层次的引资带和引资区域，实行错位竞争和重点支持相结合的引资政策。从东南引资带逐步向中西部地区实行政策优惠递增机制，通过对中西部地区的政策倾斜吸引外资。这些地区的经济相对落后，应以吸引外资和内资相结合、财政优惠和其他优惠相结合的方式来吸引外资，促进经济的发展。同时我国应加强各地区引资政策的协调，以避免恶性竞争。
7．逐步向国际规范靠拢。作为WTO成员国，中国必须对不符合现有协议规则的政策进行调整，激励政策的使用可能会淡化。但现阶段我们周边各国依然依靠优惠政策来吸引外资，中国如果率先取消激励政策，显然对我国利用国际经济资源是不利的。因此，中国的外资政策既要逐步向国际规范靠拢，又要注意外资政策的连贯性。应转变激励政策的重心，改变过去以财政优惠为主的激励政策，建立以金融激励为主，其它激励为辅的措施。
8．积极拓展跨国公司在华购并投资的规模和途径。跨国购并、股权转让等投资方式已经成为跨国公司投资的重要形式。吸引外资特别是跨国公司参与国有企业改革已经是一个趋势，这不仅能提供巨大的投资，而且随着资金的进入，经营理念、技术、全球供应和营销网络以及先进的管理手段都会进入企业，还能带动我国相关产业链的全面发展和提升。但这种国际上通行的国外直接投资方式在中国还没有充分展开，跨国购并的有关政策还未完全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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