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记不清儿时的我是从何时离开母亲怀抱的,如今的我,已是少年时母亲的年纪,知天命的年龄。在我提笔前的一个晚上,我梦中见到了母亲,早上醒来后整理书籍,偶然间发现了母亲生前写给我的一封信,从头至尾看完信,一种凄凉由心而起,勾起了我对母亲的怀念之情,不由潸然泪下。
记得在上世纪六、七十年代,为了让我们能够吃上肉,母亲养了一头猪仔儿。在那个人都吃不饱的年代,又如何能把猪养大?母亲就带领我们姐弟去河沟边挖野菜,有时要挖上一天。记得临近春节的一天,父亲请人帮忙,把那个足足长了200多斤的大猪宰掉了。那天,终于吃上肉了,母亲和我都流出了难过的泪水。
“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那时,母亲因受株连被下放到农村。记得上小学四年级的我,由于天冷只顾围在炉火旁烤火取暖,不知什么时候把袖子里的棉花引着了,火星在棉花中慢慢烧着,一时自己被吓坏了,不知该如何将火星灭掉,母亲看到后,抓住我的袖子按进了泔水桶里。火星灭了,可母亲哭了一宿,因为老人家实在拿不出东西来为我修补袖子。
在妈妈的心里,儿子的成长永远是第一位的。她除了千方百计创造条件让我静心读书之外,为了提升我的文化素养,还通过看现代京剧让我接受教育和享受快乐。每逢邻村晚上放电影,母亲都会拿着手电筒,一路将微弱的亮光照在我们的脚前方,手拉手领我去看。想起此景,我的心里总是些酸酸的。
到了上个世纪九十年代末,我和妻儿离开家乡在威海一住十几载,和母亲见面说话的机会不足10次,这是我终生的遗憾。母亲大人已离开我们4年了,想到母亲生前的一生坎坷,想到自己从早到晚只知忙于生计,没有在母亲去世前多陪伴她,我就充满内疚和自责。假如母亲还在,我会尽可能更多地陪伴在她身边,无论生活多么磕磕绊绊,那也是一种幸福。
(九三学社威海社员 刘雪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