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最近在山上开了一家饭店,逗引的我每隔几天就要过去一趟,只为喝上一杯现磨的豆浆,吃上几口自制的豆腐,那份纯纯的豆香可令唇齿留香,回味悠久。
小时候,每到春节前夕,作为忙年必备的食材之一,家家户户都要做一锅豆腐,通常是几个要好的主妇聚到一起,先帮这家做,再到下一家做,那几日里,母亲便在几个婶婶、大娘家奔波忙碌,我也可以每天都喝到新鲜的豆浆,特别特别浓的豆浆,我后来离开村子后再也没有喝到那样香甜的豆浆。其实,我更怀念的是那时豆腐里满满的往外溢的年味。你来我往,忙忙碌碌,或轻声细语,或高声欢笑的主妇们脚步轻快,脸上洋溢着幸福温暖满足的笑容,庄稼地里活儿辛苦,农村的主妇们通常都和家里的男人一起在田地里耕耘,回家后还要给一家老小做饭,喂鸡、喂狗、喂猪,整个人忙的脚不沾地,只有临近年关,才可以踏踏实实在家忙年,看着这一年的收成不错,家人也都安康,女人们也很为自己这一年的辛劳自豪不已,忙年里里外外都透着欢快和喜悦。
村里的女人们把做豆腐作为忙年的必备环节,也是有她们的道理的。北方农村的冬天非常寒冷,做豆腐出来的第一道吃食就是豆浆,第二道是豆腐脑,这两样都可以在室外保存一周以上的时间,可以于之后的早间用小锅热了来喝,很方便快捷丰富了农家的餐桌。出锅的成品豆腐可以切片在热油锅中炸制,春节期间用来炒菜,或者凉拌菜用;还可以切成小块,裹上用鸡蛋、面等调制的糊进油锅中炸,可在炖菜时放上一小碗,在炭火上慢慢煨出豆香味;白豆腐用香菜或小葱简简单单炒了来吃也是极好的,简单易做,口感极佳;条件好的人家还会留了白豆腐放在买来的羊肉中煨热了吃,羊肉配豆腐是极合味的,并且相较于羊肉高昂的价格,多加点豆腐进去也是精明的主妇们擅长的烹饪技能。除去豆浆、豆腐脑、豆腐,我记忆中怀念的还有做完豆腐后剩下的豆渣,切点儿萝卜丝,一起炒了来吃,味道也是极好的,好像好多年都没有吃到了呢。
朋友也是爱豆腐之人,专门请了家里的一位亲戚来店里做豆腐,用的是山上沉积的泥沙层自然过滤而来的山泉水,我竟吃到了些许儿时的味道。朋友还在山上开辟了多块地出来,种了黄瓜、西红柿、丝瓜、芸豆等各种蔬菜,还有玉米、地瓜、南瓜等,养了鸡鸭,有泥塑的炉子一字排开,恍惚中我又回到了儿时的村庄。
繁杂的社会,喧嚣的人群,我们在现代社会的忙碌中似乎渐渐远离了生活最本真的意义,总是在不停的前进,不停的追赶,但偶尔停一下脚步,在简简单单的一杯豆浆,一碗白豆腐中,我们也会感慨我们的人生已经走过了这么远的路,我们带着回忆淡淡的温暖继续上路!
(作者:淄博市博山区基层委员会副主委谭艳,该文发表于《联合日报》8月1日 第四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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